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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忽得死一般寂静。

方岁宁松开手踉跄两步，整个人失了魂。

良久，她才找到声音，颤声问：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?”

季临垂下眼：“从一开始就知道。”

他揉着眉心，脸上的坦诚近乎残忍：“只要你答应不报警，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，条件任你提，除此之外，我会给你和方伯母一笔钱，让你们此生后顾无忧——”

“够了。”

方岁宁听着少年的妥协，这些一字一句，都是他为秦萌萌做的。

脑海在轰鸣，心口疼的快要裂开。

她的喜欢，她的心意……被季临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。

还有谁比她可悲?

她闭上眼，转过身缓了很久，才挤出一句：“……我答应，你走吧。”

季临看着眼前消瘦的人，明明已经如愿，可胸口却闷堵，喘不过气。

等了几秒，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，才低声告辞：“谢谢，那你好好休息，我改天再来看你。”

方岁宁一动不动，碎发遮住她苍白的脸颊，只露出消瘦的下巴。

等门一关，她再抬头已经泪流满面。

她不是为了季临让步。

她只是……败给了自己的爱情。

……

方岁宁修养的一个多月，回到学校，此刻距离高考只有40天。

每个遇见的人，都满脸可惜。

“哎!方岁宁一直是年纪第一，怎么就倒霉遇见混混了?一个考清北的好苗子，就这么废了!”

议论入耳，方岁宁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加苍白。

这时，人群忽然朝光荣榜跑去：“月考公布成绩了!听说这次秦萌萌暴了一个大雷，进步神速，快去看!”

方岁宁下意识顺着人群跟过去。

光荣榜下，人群中央。

秦萌萌洗掉了浓妆，把头发拉直，染回了黑色，乖乖跟着季临，笑得一脸温婉。

耳边是同学的嘈杂讨论——

“这才一个多月，秦萌萌竟然在季临的辅导下，从倒数第一冲进了年级前50!这也太牛了吧!”

“秦萌萌卸妆之后，竟然也挺好看，你看她现在的样子，像不像之前跟着季临的方岁宁?”

“你们看，方岁宁因为缺考，名字在倒数第一，这一对比……真令人唏嘘。”

短短一个多月，鲜花和掌声成了秦萌萌的，站在季临身边的人，也成了秦萌萌。

只是一个多月，什么都变了。

方岁宁狼狈转身，逃到无人的树荫下，却挥不去心头的窒息感。

这时，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。

还没回头，一道讽刺直接落下：“一个残疾人还来学校丢人现眼，方岁宁，你还剩什么可骄傲?你看，只要我想学习，我就能彻底拿掉你的位置。”

“我劝你还是回家吧，免得被刺激的发疯。”

方岁宁扭头，就看到了秦萌萌嚣张的嘴脸。

她气得眼神发冷：“现在怎么不装抑郁了?毒妇就是毒妇，狗改不了吃屎，你迟早会遭报应!”

“你个贱人胡说什么?!”

秦萌萌气急败坏上前，扬手就要打——

“住手!”

巴掌刚要落下，就被一只大手挡住，季临挡在方岁宁面前，蹙眉呵止秦萌萌：“回教室去。”

“我不!”

秦萌萌撒娇抱住男人的手臂：“你没听见她骂我吗?不许帮她!”

季临却冷下脸：“今晚还想不想我陪你看电影了?”

秦萌萌这才闭上嘴，不甘地瞪了方岁宁一眼，才转身离去。

树荫下，又归于平静。

“对不起，萌萌就是这个性子，她不是有意的。”

季临又在为秦萌萌道歉。

他对秦萌萌的纵容彻底崩断方岁宁的理智，她满眼怒火：“她是你什么人，你们在交往吗?为什么你一直替她道歉?”

“不是你想的这样。”季临否认。

那是怎样?

方岁宁沉着脸，气得发抖。

她不信季临看不出秦萌萌刚才的故意?

既然不是男女朋友，他为什么一直帮秦萌萌?

凭什么受罪的都是她?

鬼使神差，她怀着怒火和报复，含恨开口：“你不是答应了我一件事吗?我要你毕业后娶我。”